一百一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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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和萨摩都是幕藩体制中不受重视的外样藩，近年同样实力剧增，谋求更高的地位也在情理之中，但两藩选择的道路却是完全相反。萨摩试图利用幕府实力削弱的良机，通过加入“公武合体”，在幕藩架构中谋取更大的权利；而长州志士则选择了更激进的方法，既然在幕府中屈居人下，又理念不合，那便干脆另起炉灶，以自己的方式完成攘夷大业。

大岛优子和柏木由纪都力图避免和对方的强藩针锋相对，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两藩的对立已然无法改变。

渡边麻友虽然猜到藩中的布局是被长州打乱的，但却猜不到长州的手段，于是问道：“由纪姐说‘正是因为久光大人去了江户’，那和长州的破坏有什么关系吗？”

平嶋和仓持也附和着问道。

柏木由纪不答反问：“还记得当时在京都的事态吗？还有长州的应对？”

麻友接得极快，显然刚才就在考虑着：“不动声色地获取了几位公卿的支持，面对我们和尾张的同盟，意外地很有分寸，成为辅政五藩的后只提出了将军应当上京朝见天皇，再没有什么激进的要求。”

“后来我们都知道是优子在暗中主持大局，在幕府使团的眼皮底下硬是抢到了一席之地，然后见好就收。”由纪现在想来都觉得佩服，“虽然明知长州不会就此满足，但也不好直接翻脸。”

“唔……当时是估计到长州还有别的计划……”麻友思索道，“直到收到重治大人的情报，我们就去追优子さん了，这难道不是长州藩在京都退让的原因吗？”

“大概只是一个巧合。”柏木由纪苦笑道，“义父回到京都后发现，几个月的工夫，京都的气氛已经完全转向了攘夷派。没有注意到京都的异变，是我们的失策呢。叔叔说，多半是桂小五郎的手笔。”

萨摩兵进京都之时，长州志士首领桂小五郎正陷于藩权之争。大岛优子说服公卿之后，劝诫长州世子约束手下，并把长州藩在京都的前途托付给了桂。正如柏木重治所料，桂小五郎巩固了自身在长州的地位之后，乘岛津久光赴江户之际，秘密潜入京都，一面凭借其辩才无碍加上高超的政治手段扩大攘夷派在京都御前的影响力；同时利用手下剑术高明的刽子手执行“天诛”，暗杀佐幕要员。等岛津久光志得意满地返回京都时，才蓦然发现人事已非。

公武合体派却因为优子的示弱而放松了警惕。久世广周、高桥南早在朝廷下“三事诏”之前就动身离京；尾张藩松井玲奈取得天皇诏令后，也前往江户支持德川庆喜；再加上岛津久光随敕使前去宣诏，大久保利通返回萨摩，柏木由纪率澄月院追击大岛优子，萨摩藩也无人在京；其余小藩更不足论。看似“公武合体”势力云集的京都竟变成了外强中干的一座空城，桂小五郎正是乘此良机掌控了京都的风向。

如此一来，桂小五郎“争取天皇”的战略已经获得了完全的成功。相比之下，萨摩在“公武合体”中取得的地位无疑变得单薄了许多。

“变得更棘手了呢。”麻友喃喃道，“藩里现在是如何打算的呢？”

由纪一副愁眉苦脸地说道：“义父对于生麦村的事情不太重视，大久保さん和叔叔还在想办法劝谏；暂时也没精力管京都的事了，打算和幕府配合着办吧。”

谈论政事毕竟无聊，少女们不一会儿便作鸟兽散了，只有麻友留在习剑场中陪由纪坐着，噗嗤笑出了声。

“まゆゆ……”柏木大小姐还是一副可怜相，却丝毫没得到小朋友的同情。

“够了啊由纪姐～”麻友看着由纪撇下的双眉还是想笑，“打起精神来～”

“可是好累啊又好烦。”柏木大小姐撅嘴吐槽道。

面对突然低幼化的柏木，渡边麻友心中大呼可爱，扮演起大人的角色：“乖啊由纪，给你切个西瓜？”

“好哎！”情绪高涨。

“这也太天然了吧……”麻友疑惑道，“真的假的……”

“什么叫真的假的嘛！”由纪不满意了。

“就是和平常不一样啊～”

“那平常我是什么样？”

“坏心眼啊浮气啊等等啦……”麻友一本正经地逗着由纪。

“まゆゆ眼中我是这样的吗？”柏木一脸委屈，趁着麻友想解释的当口，突然欺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好伤心～”

“干嘛一下子靠这么近！”麻友下意识地红着脸要躲开，却已被抱在怀里。

“不要西瓜了～”由纪满足地拥着小朋友，不无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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